賈平凹新作《山本》,寫出亂世中一抹流溢的暖色。他自言「山本,即是一本秦嶺誌」。
他用秦嶺為幕布,讓故事自己敞開主題,在宏大的自然面前“長”出人物、草木、愛情和歷史。保安隊、遊擊隊、土匪們紛紛走向前臺,與隱秘的情事和民族的秘史壹同,為全書系上一只冥冥無常,兜兜轉轉的“暗扣”;用銅鏡做比喻,“正照”秦嶺深處的苦難變革,也照出人性齷齪和殘存光亮,再反觀故事中的人際脈酪,男主角井宗秀從不見經傳的寺廟畫師,到成長為割據渦鎮的一方霸主,女主角六菊人也是他的一面「人鏡」,在兩人情感的蔓延中照映出他從平凡到卓越,從雄心到野心,從縱欲到喪命的人生光亮與黯淡。
書中交織的柔軟與殘酷同洋值得品味。亂世裏以暴制暴,人如草芥,家鄉不保的亂象被作者冷靜的筆觸反復描寫;六菊人的善良,花生的天真,陳先生的豁達,展寬師傅的慈悲,又為這本宏大的歷史誌增添了幾分人性的溫柔。
歷史就這洋反復在人事中映射,在人性中演繹,風雲與歲月,在秦嶺面前仿若一瞬一粟。於是在炮火,悲喜,人事之外,生長在那片土地上無數個悲喜的故事,化為塵土,疊成高山,襯托出一種不悲不喜的「天道」。歲月之外,怕是只有遠山仍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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